魔心狂魅_第九章悔否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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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九章悔否 (第1/3页)

    第九章  悔否

    没人知道,在池真编选佛经的太子德祐究竟出了什么事,也没人知道为什么返回皇宫之后的德祐,在仪贵妃的丧期里,既不出面吊祭,也不穿丧服戴孝。

    德祐的改变像团谜,就连与她曾经极亲近的谊咎也无从得知。

    仪贵妃死后不久,紧接着是皇后熙妾,一切来得太突然,迦兰皇室几乎都弥漫着一片黯然,没有人再提及新帝登基之事,而德祐也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。

    朝政分别由九郡王与太子德祐共治,两人在敌对之间,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和谐。

    只是当皇后的丧期一过,德祐便突然开始大肆兴建高塔,桧木的、钢岩的、红土的、青铜的,形状大小不一,而彼此之间唯一相同之处,只有这些高塔高得几乎接近天。

    “郡王,这恐怕不是一个好现象啊!”当德祐于高塔中为百姓在旱年之中祈得丰沛雨水,在召唤狂雨之中不费一兵一卒击退来犯的女国大军以后,皇太子德祐的地位几乎已经变得和那些高塔般崇高。

    没有人再对德祐兴建高塔之事产生异议,反而将之视为德祐得以与天上神祇通灵的媒介。传言绘声绘影,当流言慢慢传入九郡王耳中后,九郡王终于不得不正视这个可能带来严重影响的事实。

    “或许该找隋帝共同计量一番了!”家臣谏言。

    “哼!那豺狼!他根本无心与我共谋,他只是想要得到德祐那小子!不过,我才不信他真舍得下迦兰这片沃土,而只是为了得到德祐那小子!”

    “那么,您打算怎么办呢?”

    “趁着德祐的声望还没达到顶点,尽快找人将他杀掉!自他由池真返宫之后的一年多来,他与隋国的谊咎已渐渐疏远,没了谊咎的保护,此时不杀他,更待何时?”

    喃喃地在家臣耳边一阵低嘱,九郡王又再度露出一如往常的阴恻笑容。

    变得更加冷漠,也更加异常的德祐,终于让嘉月看不过去了。

    她不明白德祐为什么会突然疏远谊咎,并且不再亲近他,尽管谊咎从未因此说过什么,但她还是不忍。

    “我去找皇兄谈!”

    “不,你这一去,只会坏了她的心情。”谊咎轻轻摇首,阻止了气恼的嘉月。“她做事,有她的道理在,而我能做的,只有在一旁为她守护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值得吗?明知你的心情,却还像是对待弃妇般地对待你…我不平,更不忍!你不该受这种无理的对待!”

    “值不值、对不对,那都不是我们该去讨论的问题。嘉月,我们说好的,不再去谈,不再去想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”悬在眼眶中的眼泪就快从嘉月的眼中掉下来了。

    “是我的神情像弃妇,还是我的言语显出落落寡欢?嘉月,你已经同情过我一次,也已经为我掉过一次眼泪,若要问我值不值,有你的泪,就算我和德祐真的不会有结果,我也觉得值得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甘心、真的好不甘心…呜…为什么皇兄要这么做?为什么上天不能让你们平平顺顺地走过这段感情?”

    “只能说…那是我们前世欠给天的…傻丫头,哭什么呢?”谊咎缓缓地吐出话,搂住嘉月安慰她。

    当德祐兴建起数座高塔之后,延龄宫便不复见过去那个沉静少言的二皇子了。谊咎不知身在池真的德祐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,他唯一知道的是池真返回之后,德祐便不再让他亲近。

    好几夜,他忍不住想起熙妾皇后对他说的话,看着黄皮羊布上的每一段话,他只觉得阵阵惊恐的灼热与疼痛。他曾答应熙妾皇后,若到逼不得已之时,一定会用它们,可是到后来,他却渐渐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。

    他能忍受德祐没有一句解释的疏离和冷漠,也能接受他们两人不再亲近的事实,可是唯有“此事”他迟疑了…因为她不是别人,而是德祐啊!是他深深爱过、曾经承诺过会守护一生的德祐啊!

    他该怎么做?他该怎么做呢?

    他情愿相信她会疏离他的原因,只是因为她已不再需要他,情愿相信曾经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爱情,早已随风散去…但他无法去确定,自池真返宫之后的这半年,德祐隔绝了任何一丝两人可以碰面的机会,即使他想再确定,但他没有半点机会能做到!

    “夜深了,我该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辞别了嘉月,谊咎离开了延龄宫。

    强压下所有苦楚不肯说的他,再也无法住在延龄宫中。夜里的月光,会令他想起她,他从不知道记忆这种东西,竟可以来去自如地侵蚀一个人的心,然而,与其待在宫里咀嚼过去的回忆,不如别再去想地做些其他的事。

    望着夜幕,谊咎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无论如何,他得找机会再与德祐谈谈。他从不是个坐在那里等着被人施舍的男人,若真非得理出个结果,他也要由自己来动手。

    定定地下了决定,谊咎缓缓地离去。

    映着昏暗的夜色,突然,一抹漆黑的影子偷偷地跃入了延龄宫,那黑影低低地轻叹了一声,而后悄悄地融入风中…

    发现嘉月可能被掳失踪时,已是在隔天晌午之后。

    久阳宫的女侍来报,主子嘉月一夜未归,直到晌午,也没有人再见过嘉月,那时,返回延龄宫察看究竟的谊咎,才终于证实嘉月已遭绑掳!

    谊咎领兵连夜搜查数十日,却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,嘉月像是突然平空消失似的。直到三个多月后,谊咎终于在女国边境的羲山岭上找到了嘉月,那时嘉月身边除了一块刻着“丝齐双”三字的玉佩以外,便只有一条似金似银的罕见丝缎了。

    再回到宫中后,嘉月变得沉静起来。明知这三个月里有事发生,但嘉月却根本不愿意谈,谊咎也就尽可能地避免提起它。

    擎天的高塔依然持续筑建着,德祐举兵争伐的次数也日渐增加。

    当谊咎终于找到机会与德祐谈话时,由她的眼神、谈吐之中,谊咎恍然明白,他与德祐似乎已是两条不可能再交集的平行线,他们之间的牵连断了线,就像被水泼碎了网的蛛丝一般。

    “重天之血”并没有让她疯,她只是渐渐适应于身为王者的身份与思路…举兵争战,一切的一切,只是为了让迦兰变得更强!

    谊咎看着她,却仿佛不再认识她。这个结果一半是由他所造成,当初她从不曾想过要当太子、要登上皇位,若不是他率领精兵投入她的摩下,这条路,也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…每每夜半起身,回首往事,谊咎皆不禁觉得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,学得做已分不出实境和虚境…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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