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妄言_第二十四回钟丽生神龙不见尾2全书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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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十四回钟丽生神龙不见尾2全书 (第6/9页)

说他三个人雄壮,盛苟阳道胜似苟雄,心中火发,恨不得此时就到跟前,尝尝他们的滋味如何。那里还先禁得到明晚,忙道:“于今老爷已去世了,几个小老婆都去了,过继的小相公在外边,又不上来,只这几个丫头,都是我的心腹,又都是你弄过的,还怕甚么?一家就是我大,谁还管得我?你明日吃过早饭就来。”

    庞周利应诺。寻着他三人说了,皆喜不自胜,都打点精神服事主母。

    毛氏忙忙催饭吃了,坐在一张花梨木八步床上,斜靠着枕头等候着。庞周利同他三人一齐到房中,他三个忙跪下叩了个头,起来望着毛氏嘻嘻的笑。毛氏也微微含笑。这日他三人都幸毛氏试过,兴也十分足了,身子也软瘫了。此后或轮流服事,或四个齐来,也弄了几年。毛氏年将古稀,yin性犹未倦。却也渐渐干枯,骨瘦如柴,白发蓬松,浑身如鸡皮皱一般。一个牝物越发瘪塌不堪了,阴毛比当日更长更多,不黄不白,甚是难看。他四人贪主母之赏,少不得竭力以奉。

    毛氏一日偶染了病,饮食减少,奄奄一息,日夜还要他四个齐攻。那日大白昼,他四人正轮班同毛氏大弄。弄了数次,只见他哼了两声,四肢瘫于褥上,双眼紧闭,庞周利忙摸他嘴鼻时,只有微微冷气,已告终了。【毛氏之yin安得治?竹思宽之有捣鬼,用药水烫熟而死,始快人心。一部书之yin事以毛氏作结者,极写其yin态之极,较诸人犹胜耳。】他四人慌了,忙各穿衣下床。将他的箱柜偷开,把阮大铖在生所积的官赀,各卷千金之物,一同逃去。

    丫头们过来,见毛氏死了,忙报知他那螟蛉之子。追问毛氏死的原故,丫头们隐瞒不住,只得细细供出。那螟蛉即寻他四人时,已不知去向。意欲报官,恐拿着了供出前事,丑声扬播,只得罢了。开丧出殡,将毛氏同阮大铖合葬了。阮大铖作孽一生,落得一家如此而已。古语说:世间坏人,远报儿孙,近报自己。试看阮大铖、马士英两家,jianian邪误国,到今日身死嗣绝,贻笑千古,岂不信乎?

    再说庞周利四人盗了重赀,直逃到江西地方住下。恃着囊有余物,终日嫖赌。不上数月,空空如也。他们赤手空拳,就入了江洋大盗的伙内,后被官军擒获,皆戮于市,亦可谓恶奴之报。【他四人朋yin主母,其罪应磔。因毛氏不成主母,故罪减一等。此书中之报应,皆有轻重之分。】再说弘光逃后,众文武官见他一个皇帝,弃天下如敝屣。他们这一顶乌纱能值几何,各拥着娇妻美女,白银黄金,一哄而散,并无一个死节之人。只有一个乞儿,气愤不过,题了二十八个大字在文庙照壁之上,投入拌池而死。题道:三百年来养士朝,如何文武尽皆逃?

    忠良留在卑田院,乞丐羞存命一条。

    钟生闻知,抚膺叹道:“朝廷高爵厚禄,以养此辈,临难不如一乞丐,竟做如此散场乎。”

    常常泪下。这白石山中居人,曩不知书,皆业农樵。钟生居数年之后,朴教子弟皆响学,能文章,后明经者下余辈。钟生不爱交游,惟与东山笑和尚相善,往来无间。这笑和尚不知何处人,语似楚音。忽来瓢子岗,寄栖一座破大王庙中。捆履为食,不乞化一文。人有与之者,笑而弗受。入市卖履,口不二价。他从不肯轻与人言,见人辄笑。人问之,则大笑不止。常山谷独行,则鼓掌高笑。或临池独立,每顾影自笑。捆履之暇,或仰天长笑,或倚风豪笑。虚庭独立,或哑然冷笑,或莞尔微笑。卒然或壶卢大笑,举止未尝辍笑,故乡村男妇老幼都呼他为笑和尚。

    每入市,市中群小儿因他好笑,皆拍手喧笑,拥绕大叫:“笑和尚来了!”

    和尚也喜与群小儿欢笑,相与大笑不休。常同钟生危坐空山,终日作耳语。语毕,辄相视大笑而散。

    和尚有一厚友叫做哭道士,也不知何处人,来江阴席冒出,盖了一间茅屋独居。冬夏戴一箨冠,麻履入市求食。人与之,必北面再拜而祭,祭必哭,哭必哀。人问其故,哭而不答。固问之,则放声大哭。起初人皆怪异,后皆识其诚。每入市,人都道:“哭道士来了!”

    争与之食,食必祭,祭必哭。哭罢,诵《黄庭经》以报之。

    笑和尚一日邀钟生去访他,到了庐外,道士方陈芋粟在中庭哭祭,哭声极哀。钟生和尚听得伤心,亦欷嘘泣下。两人在扉外伫立,等他事毕,候了许久,他哭愈劲,而声愈惨,钟生与和尚也掩面大恸。【笑和尚已哭矣。】日暮,道士哭休,二人叩门,拭泪入见。道士即献茶,祭品共食。和尚说起适才闻他哭时,我二人也不禁伤心悲恸,不想触动了道士的心,又复呼天号泣,悲惨动地。钟生和尚亦皆潸潸泪下,相对达旦,于是三人遂成知己。道士善哭,每于风雨临花、月明绕树,或云纫远嶂,雪满空山,莫不对景悲哀。椎心泣血,闻者莫不酸鼻,然不知他是为何故。又年余,道士辞别钟生,携手痛哭,往终南而去。次年,笑和尚也要别去。钟生挽留不住,乃握手大笑而别,并不知所之。

    钟生见他二人去了,无可为伴,也想他游,意尚未决。不意城中有许多人纷纷来寻钟员外,他恐露了形迹,也飘然去了。

    你道城中人如何知道?内中有个缘故。那时江阴有一个杲头陀,字剑庵,倒不知他的俗姓。天性端悫,幼孤,事母至孝。身长八尺余,力能举鼎。每食,粟一斗,rou十斤,酒一斛。家贫,力作奉养,日以草带束腰,忍饿以给母。嗜学,昼则耕,夜则读,每达旦不寐。

    三十成文章,工书法,下笔数千言立就,补邑博士弟子员,每试辄夺第一。里中弟子皆丰束脯,从学学子业,于是始获饱餐。后母亡,遂为僧,隐居城南阳武墩。参心学,得某知识记莂。然无丛林气习,风流潇洒。常芒鞋草笠,独步山中。拉樵夫牧竖话古今兴亡事,樵牧不懂,欲谢去。杲则把其袂,必语竟而后释。【杲岂不知不可与言而与之言乎?或者谓衣冠中人不足与语,不若向此辈言之。】

    初,邑南境地高,不通湖汶,田家必藉山谿暴水始得稔。若经旬雨水流不迭,则苗腐。经旬不雨,土壤燥裂,则苗槁。多歉少稔丰,多贫困,皆鹑衣草食。杲深怜悯,捐赀募工凿沟,浍浚溪港,建闸启闭。旱则储水各渠,潦则注水入江,由是数里瘠壤皆成膏腴之地。常向人道:“大丈夫不能置身廊庙,为国家建不朽之业。居一乡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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