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典短篇合集_马玉贞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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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马玉贞 (第1/4页)

    马玉贞

    浙江温州府永嘉县,一人姓王,名文,年纪三十多岁,在县做公人,合一个伙计,名唤周全,同在县中跟随正堂,遇着差使,两小弟便出面皮嫌人钱钞。

    这做差人,绰号叫做神仙老虎狗,行着一张好差使,走到人家便居上位,人家十分恭敬,便是神仙一般快活,及至要人银子,一钱不够,二钱不休,开口便要十钱百钱,闭口便是十两百两,就是老虎一般。

    两伙计一日捻了一张人命事的飞票,走到凶手家里去行。那凶身是个大财主,那里肯走出来!央人请着公文,许下了盘子,送出前后手来一百多两纹银,方才宽他面分上做事情,了结公案。二人分了这主银子到手,周全献出些银子,买三牲献利市,王文也出分资,自己买辨安排。

    周全烧火,两个人忙了半日,方能完事。二人对吃着酒,周全道:“伙计,一生亲事,倒也相应。劝你成了,你今已半中年纪,厨下无人,甚为不便。

    我对门一个寡妇唤名马王贞,今年廿三岁了,前年死了丈夫,又无公婆,又无父母,止生一个女儿,前月又死了。

    丈夫存日又无十两半斤丢下,亏她守了两年,目今要嫁。只要丈夫家里包笼过来,没有人接财礼的。那一付面孔不须说起,狮子向火,酥了半边。那一双丢套脚儿,张生说得好,足值一千两碎金了。”

    王文道:“据兄所言,十分的好。不知缘法如何?”周全道:“有个媒婆,是我寒族,别日着他与你说合便了。”两个吃了一会,天色已晚,周全别去。

    次日,王文正家中打算,只见伙计同一个女媒到来,见了王文,就取出个八字儿递与道:“你去合个婚,如看好就取。”王文道:“夫妇前生定的,何用要合。多少银子财礼,拿去便了。”

    媒人道:“别处铺排长短,我老实说,财礼有无不论,如有衣饰几件,拿包过来。如无,拿些银子与我,做了穿来便了,媒人钱银是轻不得的。”

    王文取历日一看,道:“十一是个吉日。”就取六两银子递与伙计道:“十钱时银在这里,劳你送去。”

    周全取了银子,同媒去了,王文到了十一晚了,邻舍家中,男男女女,打点整酒成亲,不免忙了一日。到晚,新人到了,拜了天地,宗亲、邻友、眷属,坐席吃了,直至三更方散,有几位亲戚俱在楼下安置,两个新人登楼去睡。

    王文虽然是个俗子,见了这般一个艳妇,不怕你不动情起来,但见:芜蓉娇貌世间稀,两眼盈盈曲曲眉。背立灯前羞不语,侍郎解扣把灯吹。王文叫道:“娘子,和你睡罢。”

    玉贞不答,自知不可免,除下冠簪,脱了上衣,把灯吹除了,竟往被里和衣睡了,王文忙入被,摸着玉贞上下穿衣的,笑道:“免不得要脱的,何苦如此。”

    便去解他上下小衣。玉贞将依将就,竟已精赤,王文把身子一摸,滑腻得可爱,将手去探他妙处,玉贞把手掩住道:“且过一日,待熟了面貌再取。”王文笑道:“急惊风撞了你这慢郎中。”

    将她两手推开,上去便凑。一个孀居少妇,一个老练新郎。一个打熬许久,如文君初遇相如。一个向没山妻,如必正和谐陈女。一个眼色横斜,气喘芦娇,好似营穿柳影。一个yin心荡漾,言娇语巧,浑如蝶戏花阴。新人枕上低低叫,只为云情雨意。

    二人耳畔般般道,都是海誓山盟。两夫妻如鱼得水,十分如意。过了半年光景,王文忙去走差,去着便是十日半月方回,就是在家时。

    也不像初婚时节那般上紧。王文一来半中年纪的人了,二来那件事,也不十分肯用工夫,因此云稀雨薄,玉贞心上也觉意兴无聊。

    况王文生性凶暴,与前夫大不相同,吃醉了便撤酒风,好无端便把玉贞骂将起来,若与分辨,便挥拳起掌,全不知温柔乡里的路径。因此玉贞便想前夫好处,心中未免冷落了几分。一日,王文又同周全出差去了。

    玉贞无水取汲,这井在后门外,五家合用的,只因十指纤纤拿那吊桶不起,一个手软,把吊桶连绳落在井中,无计可施。

    不想后门内有个狼子宋仁,年纪与玉贞同年,单身过活,偶到后园,见玉贞徘徊无处,走到身边道:“娘子为何在此望井内咨磋?”玉贞知他是宋仁,道:“宋叔叔,只因汲水,一时失手,吊下了吊桶,无计取起,在此沉吟。”宋仁道:“待我与你钩起来,”

    忙到自己家中,取了一个弯钩,缚了长竿之上,往井中捞起,顺便与玉贞打满了水桶,自己去了长竿径回。

    玉贞千恩万谢,感激着宋仁,玉贞去提那桶水,莫说提起,连动也动不得。倒把面色红涨起来,宋仁又到后门一看,见玉贞还在那里站着,一桶水端然在地。宋仁道:“看你这般娇柔,原何提得起,待我来与你提去罢。”玉贞笑道:“怎敢重劳得。”

    宋仁道:“邻舍家边,水火相连才是,休说劳动。”宋仁把那一桶水与他倾在缸内,一时间竟与她打满一缸。玉贞谢之不己,道:“叔叔请坐,待我烧一杯清茶你吃。”宋仁道:“不消。”

    竟自去了,玉贞心下想道:“这样一个好人,偏又知趣,像我们这样一个酒儿,全没些温柔性格,怎生与他到得百年。”

    过了两日,宋仁一心要勾搭玉贞,就取了自己水具,把手打了一桶,扣着后门,叫道:“娘子,开门,我送水来了。”玉贞听了,慌忙开门。

    满面堆下笑道:“难得叔叔这般留心,教我怎生报你。”又问道:“府上还有何人?”宋仁道:“家中早年父母亡过,尚未有妻,止我一人在家。”玉贞道:“叔叔为何还不娶一个妻室?”

    宋仁道:“要寻个中意的,方好同他过世。”玉贞道:“讨老婆不着,是一世的事。”宋仁道:“像王文有此大嫂,这等一个绝色的,还不知前世怎样修来的,只是王哥对嫂嫂不过些儿。这正是:骏马每驮村汉走,巧妻常伴拙夫眠。”

    玉贞听说,无言可答,慌忙去烧茶。宋但又与他打了一缸水,满满贮下。玉贞捧了茶道:“叔叔请茶。”

    宋仁道:“多谢嫂嫂。哥哥去几日还不归家?”玉贞道:“他的去住,是无定的,或今日便来,或再几时,俱不可知。”宋仁道:“秋风起了,嫂嫂孤眠冷静些。”玉贞道:“他在家也不见甚亲热,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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