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君可怜妾_第八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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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八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八章

    囚禁在这房里,已有两个日夜;也整整两天两夜,云纱未进滴食。

    她虚弱地倚窗而坐,却看不见窗外任何景致,窗格全让裘元霸命人用木条钉封了起来。云纱也不知道自己固执什么,只觉得坐在这儿,隔著木板条,听见不知名的鸟儿在窗棂外头鸣啾,仿佛仍身处啸虎堡,在自个儿厢房里…

    扭伤了的脚已包裹上藥,她手臂、手肘和膝盖添了几处擦伤,是那日为引开裘元霸的手下,马速太急,又不清楚那匹马的性子,再次跌下马背所造成。

    不过无所谓,上不上藥都无所谓的,她并不在乎;进来这裹,她已经没想过要活著回去了。

    何时起了这个念头?云纱朦胧地思索著,螓首软软地靠著窗子,秀额抵著木板,感觉到微微的刺痛。她若死了,漠岩会难过,一定会的,因为他是如此重情重意。在他心底,她仍占有了漠岩部分的感情,但在朝颜面前,她已无法坦然地面对他了。彻底洞悉了他对朝颜的旧情难忘,自己心如阡陌凌乱,又如何与他结缘白首?云纱恍惚地扬动嘴角…对不起啊,漠岩,你瞧,我总是处理不好自己的困难,照顾不了自己。但没关系了,等我做完了该做的事情,一切都没关系了…我明了你会不好受,但至少朝颜安然无恙,大哥会好好的,你会好好的,啸虎堡的大家全会平安无事。朝颜…会代替我照顾你,或者在往后岁月裹,会有一位同我一般爱你的姑娘,让你尽倾所爱…

    思绪汹涌,云纱止不了脑海中的翻覆,任著记忆一幕幕浮现,属于她的苦涩与甜蜜,用十丈的苦换来一寸的情,这也值得了。她轻轻淡淡地逸出一声叹息,安然地合著双眸。

    门无预警地闯开,来者何人,云纱心中清楚,不由得缩了缩身躯。她抬起眼,面无表情地瞧着裘元霸。

    “我不亏待你,更不想饿著了你,你何苦想不通?”裘元霸瞄了桌上的几色佳肴,将视线调回云纱身上。他身著一袭银灰长衫,领边和袖口滚著金丝线,贵气得很。瞧云纱没出声,他继而又说:“当初我开价十万两要收购流袖织,是你们不识好歹,说什么祖产祖业,坚持不买这个帐。这下可好,弄出了人命,祖宗家产也毁了,留你一个孤女,又能如何?”

    “你害死了我阿爹。”纵使满腔怒火,云纱依然扮演不来恶狠模样。她双眸直视著裘元霸,咬著唇,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。“你…大恶人…”

    他乾笑了一声“我从没认为自己是好人。恶人做事随心所欲,碍我眼的、阻我路的全得除掉,这种恶人倒也当得。”

    他伸过手抚了云纱的脸一把,云纱一惊,急急地躲开。她起身太过突然,又连著几餐未进食,登时头晕眼花。

    “你,你别过来!”扶著墙壁,她勉强支撑著身子,双眸惊惧而戒备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想走。”他摊了摊手,朝云纱逼近一步“这也不是不可能,只要你乖乖说出流袖织染织技术的秘密,海阔天空,你随虑可去。”细小的眼闪烁著狡狯,他双手一拍,一名下人端了只托盘呈上,盘里头放置著两东线丝。

    “我不懂,冠彩坊的染织师傅比你们的好,染料亦是精心挑选,工具可比流袖织的周全,怎么染成的线丝偏偏没你们的出色?”裘元霸搓揉著盘中一边的线丝,那柔软滑腻的触觉,出自流袖织的独家功夫;而相较另一束线丝,染色相同,却无光泽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!”忽然一声巨响,裘元霸一掌击在桌上,桌面的杯盘相互撞击,有些则摔落地上。他态度转变如风,两眉竖直,双眼狰狞地瞪著。

    云纱捂著胸口,逼自己迎视裘元霸。流袖织和阿爹的生命全毁在他手上,她不怕他的;她连死都不怕了,还有什么好心怯?“为何要害人…这样不择手段?”

    “荣华富贵、染织状元、御用选丝的封号。”他更近一步,几乎将云纱逼入墙角。

    “为名为利…就为这些罢了?”

    “这些还不够吗?这些,有谁不爱?”裘元霸冷冷地眯起利眼“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,早点说出就少受点罪。你不从,我多得是折磨人的方法,到时,你这一身细皮嫩rou,我瞧是撐不住的。”

    有人为了名和利,为了某些目的,什么都做得出来。你太单纯了…

    曾经,漠岩对她说过这般的话。她错在太过相信人性,不知人间险恶。但人心总有所执著,裘元霸为名利、为那富贵烟云;而漠岩和她却是同病之人,心系于一生所爱,执意去追求圆满,依然无法成全。

    恍若末闻裘元霸那番威胁之语,云纱低垂著首,淡然地牵动唇角。再次直视裘元霸时,她的小脸上罩著安详又缥缈的神色,眼底无波无狼、无心无绪。

    “我若说了,你会放我走?”

    “这是当然。”

    “好…”云纱深吸了一口气“我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能听话就最好了,省掉我不少工夫。你爹如果同你一样,也不会让流袖织落得这等下场。”裘元霸捻了捻胡子,神态得意。

    “我只愿意告诉裘老爷一人,请裘老爷摒退左右。”

    裘元霸瞧了她一眼,随即轻笑。“这简单。”他手势一扬,两旁的随从便退了出去,带上了房门。

    “现在没第三个人,你可以说了。源源本本的,把流袖织的那套全说个明白。”

    他的身影笼罩住她,云纱几乎要没法呼吸。趁著裘元霸毫无防卫之时,她心一横,猛地冲向他,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裘元霸怒喝一声,接著腰间吃痛,他不假思索地甩开了云纱,鲜血自腰侧流出,伤口不深,却教他吓出一身冷汗。捂住伤处,他来回瞧着自己的伤和云纱手中握著的碧玉簪,不能置信。

    “你这贱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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