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上归人_第十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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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十章 (第4/7页)


    “能!”思烈透一口气。“我刚和芝儿签字离婚!”

    “思烈…”李颖不能置信地叫起来,喜悦的眼泪不听指挥,不试曝制地泛滥了。“是真的?你为什么不早说?是真的?”

    一直皱着眉的母亲也露出笑容,长长地透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这样就好了!”她说。

    案亲凝望思烈,思烈坦然地迎着他严肃,能透视一切的眼光,好半天,父亲终于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我接受你的歉意,也愿意相信你的诚意,”他说:“不论时代怎么改变,婚姻仍该是神圣的!”

    “你教训的是!”思烈今天特别谦顺。

    “年轻人做事只凭冲动,太感情用事了,”父亲坐下来。“我不能容忍你们把婚姻视作儿戏!”

    “绝对不会!”思烈肯定得无与伦比。“你们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考验我!”

    案亲微微点头,视线终于转向李颖,他严厉的凝视使她内疚又惭愧地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做错了吗?”他低声问。

    “我好抱歉,爸!”李颖放开思烈,慢慢走向父亲。“但是…我不能说自己错了,对与错只不过是观点与角度的问题,如果当时我不这么做…爸,今天的情形可能不是这样,我也可能失去一辈子的幸福!”

    案亲摇摇头,再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在爸爸面前也这么倔强、骄傲?”他叹息。

    “不…当时的情形…我不得不这样。”李颖抬起头。“爸,你原谅我了?”

    “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女儿!”父亲终于露出笑容。全本小说

    似乎一切都雨过天晴,重见阳光了,不是吗?李颖虽然不喜欢一个俗气的大团圆结局,然而人生毕竟不是小说,幸福和俗气,还需要选择吗?

    “阿英在做晚餐,你们留在家里吃饭吧!”母亲说。

    “好!”李颖一口答应“妈,我能进书房看看吗?”

    “原是你的书房,除了打扫,谁也没动过里面的东西,就怕你回来又吵又叫的!”母亲笑。

    “你等我!”李颖快乐地对思烈一笑。“等我出采,我们去后山散步!”

    思烈微笑点头,看见李颖轻盈地走进书房。

    她只进去打个转,马上就出来。其实,她进书房也不过是一种“终于回家,再见故人”的喜悦,根本没有任何事,她依然孩子气得紧!

    “你们去散步吧!”父亲回房。“我再躺一阵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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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走出玄关,走出园子,走向后山,走下阡陌,心情和昨天相差何止千万里?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早告诉我?”李颖看他一眼。

    思烈,这惟一得到她全部感情的男人,终于成为她的丈夫,她的终身伴侣,虽然他们已经同居,已经形同夫妇,但听见结婚两个字,心中依然莫名兴奋。或者“结婚”两个字原有其本身的力量吧!

    “让你惊喜!”他凝望她。这些天她瘦多了,也苍白得很,她心中的重压不比他轻。

    “说不上是惊喜,”她思索一下。“只觉得意外,不能置信的意外!”

    “对我没有信心?”他拥着她的肩。

    “芝儿怎么肯签字呢?”她摇头。

    “或者想通了,”他内心也在怀疑,却不便讲出采,芝儿这个字实在签得太爽快。“你说得对,芝儿的内心原是善良的!”

    “她说了些什么话吗?”靠在他怀里,她只觉得满足,只觉得安适,能和相爱的人并肩齐步走向永恒的道路,该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吧?

    “没有,”他思索说,一句话冲口而出,想停止也来不及。“我谢谢她,她说‘不必谢,也不希望有恨!’”

    李颖呆怔一下,脚步也停下来。

    “不必谢,也不希望有恨,她…是这么讲的吗?”她微微皱眉。“什么意思呢?”

    “没有什么特别意思吧?”思烈不安了。“反正她已经签了字,不容她反悔!”

    “不,我在想…她的改变为什么这么大?这么快?昨天…”李颖摇摇头,不再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也许就是昨夜想通的,”思烈拼命往好的方面想。“为难我们,岂不等于为难自己?”

    李颖摇摇头,再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有涸屏刻的条件?”她问。

    “不,完全没有,我把美国的房子给她,她也拒绝,赡养费也只拿到她要再婚之时!”思烈一口气说。

    他原是个思想细密,分析力强的人,也许是太高兴,太开心了吧?他竟没有怀疑到有些不对。

    “思烈,我担心…”

    “别担心,她签的字绝对有效,有律师在场的!”思烈极快地打断她的话。“为什么不想想我们以后呢?”

    “不必再去蛮荒不毛之地了吧?”她笑。她有一种故作轻松之感。

    真的!他自由了,能和她结婚了,为什么她没有想像中的狂喜?她是那样全心全意地爱他,为什么?

    “不要担心,就算到了刚果森林区,我也给你带冰箱,冷气!”他笑。

    “能不离开台湾最好!”她想一想,说。

    “我只有一年合同,或者可以再续一年!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我不喜欢外国,任何一个外国,”她说得好特别。“我是一株只适合家园泥土的草,到了外国,我怕自己会枯萎,会迅速老去!”

    “别担心,别害怕,有我呢!”他望着她笑。“你不是曾经答应和我同去天涯海角吗?”

    “情况不同了,不是吗?”她俏皮地。“那个时候担心家园无立足之地,狼迹天涯,实非得已!”

    他凝视着她,眸中的深情,闪耀着永恒的光辉,是永恒,就是这两个字!

    “我卖掉美国的房子,然后在家园中找一角最芬芳的泥土,我们在那儿生根!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嗯…对白有了文艺腔!”她笑。“找一角最芬芳的泥生根,我该把它放进小说里?”

    “那本《陌上归人》有了最肯定的结局?”他笑着问。

    “相信…应该是!”她点头。

    “是就是,什么是相信应该是?”他皱眉。

    “写小说不能像你们学理工的,一个公式,一个定理,一个数目,斩钉截铁的肯定,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不行,”她半开玩笑。“我们是在玩文字游戏!”

    “文字游戏?怎么说?”他不懂。

    “有的时候明明一句简单的话,一个简单的意思,我们用拗口的、似通非通的文字把它写出来,读者看了认为有灵气,有味道,能创新,说不定一炮而红,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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