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及拂云长(古言)_第57章栖裑角落里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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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57章栖裑角落里 (第1/1页)

    第57章 栖裑角落里

    白衣相公见她一副心神不定的焦灼模样,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,想不到他一介小相公还有为娇娇女客开苞的一天,心底越发兴奋起来。

    略上前一步柔声道“神仙meimei,我们兄弟也并非歹人,你和殿下是使了银子买我们的贵客,自是你想如何便如何,我们只听你的吩咐便是。”

    说完,与那紫衣男子对视一眼,两人都是风月路上摸爬滚打行老了路的行家,一个眼神,再想方才那话,便明白了对方打的算盘,面对这样纯质无邪的娇客,他们多的是她根本想象不到的手段,于是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劝说。

    南漪余光见璎格与那些男妓们又开始行起酒令来,想必一时半会是走不得了,如今她孤身一人陷在此等腌臜境地,天色又晚了,若脱离了璎格。

    她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,眼见无法,便只得又坐回席案上,只做眼观鼻,鼻观心,心里想着凡事不动,静观其变,却假意抬手一个拢发,将发中簪子抽出来。

    裹藏在手心里,只做个最坏的防备。璎格身边围绕着五个男妓,他们行酒令却与众不同,输的一方不单单要罚酒喝,还要脱件衣裳,几个回合下来,璎格身上的衣裳还算囫囵完整,而那些相公们有的早已赤裸着上身,露出劲瘦的胸膛。

    他们的手指便如那早春的蛞蝓,一只只长在璎格身上似的。南漪不愿再看那些人,静守着按兵不动,可那两个相公哪里能放过她,纷纷端起酒盏劝她饮酒。

    紫衣相公奉了杯酒递到南漪眼前,温笑道“meimei可口干?这酒是果酒,专门为女客们制备的,根本不醉人的,meimei放心用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白衣相公又端起盛满果子的盘子,捡了枚樱桃送到南漪嘴边“不想喝酒便不喝,果子总是姑娘爱吃的,尝一尝,可甜了。”两人一来一往,只做了套儿要圈住南漪。

    她开始一言不发的冷拒,可她越是这样,那两人便越发上来,到后来那酒盏和果子已经迫到她眼皮底下。

    她烦不胜烦一个推挡,不想酒水泼洒,胸口衣裳竟氤氲了一小块。紫衣相公等的就是这一刻,见状连忙惊呼着掏出帕子要往南漪胸口拂去…南漪大惊失色,一面往后退身,一面攥紧了手中的发钗,想着他若打算强来。

    就一簪子刺过去!可与此同时,楼梯处响起一声巨响,众人纷纷侧目,只见一个高大身形倏然出现。

    那人鹰目一扫,只牢牢锁住一人,下一秒,疾步朝她而来。几乎同时,从那人身后冲出四五个壮汉,个个面容彪悍,脸上不知是纹是绘着深灰色的图腾,他们手上都拿着粗长的棍棒,凶神恶煞的模样。

    看着就令人心惊胆战。这些人的目标也只有一个,第一个冲上来的壮汉高高扬起手中的长棍,蓄满全力朝湛冲后脑夯去!在场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,却见湛冲身形一偏,那长棍从他头侧堪堪划过去。

    那壮汉本是魁梧身材,又使出全力猛击,一击不中,不可自控地朝前面俯冲跌去,恰在同时,湛冲却从旁突然出手,一手罩住壮汉天灵,一手卡住他下巴,猛然错手一个扭转,只听“咔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那壮汉便轰然瘫倒在地了。其后数人见状,愈发暴怒起来,几人一哄而上,招招都是要命的打法。璎格已然看清了来人,一把推开身前的人,往前冲去几步大喊“都给我住手!”

    可那些壮汉本来就是这艳楼的打手护卫,平时根本上不得这层,哪里见过尊贵的公主,且这男子从方才进来就已打伤他们兄弟数人,还把楼下的场子砸了,且这会子又要了他们兄弟的性命,这群原本就做刀口添血营生的莽汉哪里还能停手,所以璎格的声音只淹没在一群打杀声中。

    南漪吓得壁立在角落,那两个小相公见到眼前的混乱也吓得缩在墙边,一动不敢动,那些壮汉本就是一个部落的结伴,几人同气连枝,生死一体,如今折了一员,其余几个皆是不要命的与湛冲厮杀在一处。可渐渐他们发觉。

    即便他们人多势众,可依然近不得他的身,其中一个壮汉一急之下弃了长棍,从靴子里摸出一柄短刀,趁同伴退身的空档跻身上前。

    那泛着蓝光的刀刃直冲湛冲后心刺去…南漪在侧方看得真切,那刀锋分明淬了剧毒,应是个见血封喉的杀器,她眼看就要刺中他,下意识大喊“小心!”

    几乎同时,湛冲似脑后长了眼睛,一个旋身避开刀锋,错身的瞬间右手牢牢攥住那汉子手腕,顷刻用力死死钳住,硬生生给掰转了方向,竟冲另一个正冲过来的壮汉刺去,眨眼间,持刀的汉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短刀钉进同伴的胸膛。

    一时间心神大乱,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,就见那短刀已然抽出来,自己的手仿佛不是自己的。

    那刀锋竟向自己的喉咙划过来…南漪眼睁睁看着湛冲将那柄短刀夯进最后一个莽汉的心口,周遭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,唯有那个人急促的粗喘,声声不竭,此时没有一个人出声。

    在场的人们纷纷惊悚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,他背对众人缓缓站起身,掸了掸衣袍下摆,又重新挽好袖斓,略平了平气息,才转身看向自己今晚唯一的目标。

    他走向南漪,目不斜视,只一眼就看见她领口处的水渍,再一扫,见她身旁有个紫衣小相,可能方才吓傻了,手上还倒攥着一只酒盏,他冷哼一声,快步上前拉她过来,刚摸到她的手。

    就察觉她手中还死死攥着一枚发簪,他忽然顿住,看了她一眼,见她正目光慌乱地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他面无表情地掰开她的手,取出那簪子,拉她到自己身后,自己则冲那两个小相缓步行去,二人见这活阎王这会儿又冲自己来了,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直冲他锵锵叩首,大喊着大人饶命。

    他站在那紫衣相公身前,看他一副猪狗样式,冷嗤一声。璎格终于意识到自己今日闯了大祸,怔怔上前两步,怯怯道“冲哥哥,我…”

    只是还没等她说完,湛冲霎时俯身将那发钗钉进那紫衣相公的手背上,力道之大,整个手掌都被贯穿,钗尖楔进席案铺面的木台里,一声惨叫倏然扬起。

    他抽过案上的帕子擦了擦手,低头看那泥虫“你也配?”他又看了眼近旁的璎格,见她已彻底吓傻了,冷冷扔下一句回头再找你算账,就转身拉着南漪走了。

    ***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下了楼来,等到了明堂里,南漪见堂中一片狼藉,堂客早都没了影儿,只有些妓子三三两两聚在一处,栖身在角落里,见方才砸了场子的那人手里如今拉着个姑娘从楼上下来,转眼间就没了人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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