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舟侧畔(刘伶醉)_第177章心里清楚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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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77章心里清楚 (第1/1页)

    第177章 心里清楚

    “那就拭目以待好了…”洛行云嘻嘻一笑,转头对彭怜说道:“只要相公不嫌弃我,婆母不休了我,便是父母如何不喜,怕也由不得他们!”泉灵一直微笑不语,此时也道:“所谓出嫁从夫,嫂嫂如今已是彭家人了,自然要听哥哥安排!”

    众女哈哈一笑,这才各自散去。洛行云回到房里修书一封交予彩衣,吩咐她交给徐三送到洛府,这才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母亲病重,却还不到难以挽回地步,婆母所言徐徐图之确实有些道理,洛行云一时犹疑不定,只是找了本书随意翻看起来,彩衣领了书信径自来找徐三,转述洛行云吩咐,这才回房伺候自家小姐。

    那徐三知道兹事体大,自然不敢耽搁,连忙吩咐下人备下马车,自己亲自出门来到洛府送信。马车仍是按照洛行云吩咐绕城半圈,半路里换了车马,这才来到洛府。徐三叩门而入,直将书信交给夫人身边亲近丫鬟,这才放心离开。

    那丫鬟擎着书信一路小跑回了主母房里,屋中点了四个炭炉,扑面便是一股热狼,却见那栾氏犹自穿着棉袄貂裘,面色苍白如纸,显得颇为憔悴。

    “夫人,大小姐捎信来了!”“才走一日,写什么信来?”栾氏嘀咕一声,却依然喜上眉梢,连忙接过信笺,打开一看,上面字迹娟秀,洋洋洒洒三张宣纸写满蝇头小楷,女儿所言倒是无他。

    只是关系自己身体,又问及丈夫态度如何,还请她无论如何近日过来相聚一堂,说是已找到为母亲祛病秘法,只需母亲来到便可妙手回春。

    几日来天阴下雪,栾氏便如身堕冰窟一般,手脚发寒,每日里瑟瑟发抖、夜不能寐,身上疼痛难忍,恨不得就此死了、一了百了,好过这般生受。

    只是念及一双女儿,长女虽嫁却已守寡,二女年纪不小却还没有着落,自己撒手而去,丈夫若不续弦还好,若是续弦…栾氏不敢想象,轻咳两声缓解喉间不适,有气无力说道:“你去看看老爷可在书房,速速回来报我…”

    丫鬟领命而去,不多时折返回来禀报说老爷正在书房。栾氏勉力起身,又披了一件貂裘,瑟瑟抖着身子出门,由着丫鬟搀扶来到书房。洛高崖正在书案写字,听见门响见是夫人来到,不由皱眉说道:“你畏寒怕冷,何不在屋里呆着?”

    栾氏一旁椅子上坐下,接过丫鬟递来暖炉,挥退众人这才说道:“云儿来信问我示下,昨夜与老爷所言之事,到底作何打算?”

    洛高崖怒哼一声,随手扔了手上狼毫,任那墨汁染黑案上字体,冷言说道:“做出这般辱没家风之事,还敢托你转述!忒也糊涂!”栾氏不住轻咳,只是掩口说道:“云儿成婚三天姑爷便应征入伍!

    当时…咳咳…当时云儿来信托你留住泉安不去边塞,你却…咳…却是怎么说的!什么“边患未绝何以家为”什么“岂能徇…咳…徇一己之私、损社稷安危””

    “如今姑爷战死,我几次提议接她回来另许人家,你又说的什么!”栾氏情绪激动,说完最后一句话,终是忍不住呛咳起来。

    丫鬟赶忙上前为她捶背,栾氏连连摆手示意不用,剧烈呛咳半晌,锦帕上咳出一片殷红,她面色苍白,连忙收了锦帕。洛高崖背身妻子看向墙上书画,一幅横幅写着“糊涂”二字,他沉默良久,方才叹气说道:“罢了,罢了!木已成舟,悔之晚矣!如今云儿家里却是如何境况?”

    听见丈夫语言和缓,栾氏松了口气,缓缓说道:“她家里被族人欺凌,说是亲家用了金蝉脱壳之计,安排车队替身去了外省,如今只带了几个家人住在附近…”

    “云儿去时反复叮嘱,只说莫要随意往来,免得惹来灾祸,若是老爷同意,便让她那情郎过来拜谒,由着老爷指点学业。若是老爷觉得相当,便与潭烟结个良缘…”

    “胡闹!”洛高崖拂然大怒,回身喝道:“自己成jianian不算,还要构陷亲妹!她是猪油蒙了心么!”“你看你急什么!”栾氏反而淡定下来,柔声说道:“云儿也说了,要经你看过之后再做定夺,她如今名为守寡。

    其实有人相伴,不是觉得那彭生实在优秀,如何舍得让渡出来?女人善妒,不是至亲meimei,谁肯任由自己喜爱之人另娶她人?”洛高崖并不言语。

    只是握着椅背生着闷气,栾氏又道:“烟儿年岁不小,相看了这些富贵人家子弟都不入眼,这般久拖不决,真成了老姑娘,岂不更加惹人耻笑?”

    “哼!真个逼得急了,随便找了人家打发出去就是!”栾氏不由一笑“你又嘴硬!若是你肯舍得女儿委屈,那何府长孙不是早就成了咱家姑爷?”

    “何家门风纯正,那何郎人物庄重、文采斐然,本来就是良伴!”说起此事,洛高崖不由更加气恼“非说人是什么“榆木疙瘩”

    “空心石头”你教的好女儿!”栾氏轻咳两声,争辩说道:“云儿初嫁便即守寡,你自己也说,烟儿切不可随意嫁了,不能重蹈覆辙,怎的到头来又全怪到了我身上!

    你若舍得,便依我之意,将她绑了塞进花轿,岂容她这般挑三拣四?”洛高崖气的胡子一抖,半晌无语。

    他因为长女出嫁守寡心中愧疚,于小女婚事上便不如何独断专行,只盼着她嫁的顺心遂意,不想再如当年长女出嫁一般毫不顾忌女儿感受,一来二去,便将女儿刁蛮性子养了出来,如今尾大不掉,实在咎由自取。

    栾氏无奈笑道:“云儿烟儿毕竟至亲姐妹,若是那彭生果然如云儿所言出尘脱俗,是个可造之材,由你好好打磨考取功名,与烟儿结为良伴倒也使得,到时云儿另嫁做个妾室,也未必就辱没了门风…”

    “即便烟儿仍未相中,云儿竟敢将此事见告咱们,便知女儿已然情根深种,纵是如何不喜,看在云儿面上,你也该出言指点那彭生一番,有这番恩德,女儿在那彭生处分量也自重些…”

    栾氏句句在理,拳拳爱女之心溢于言表,洛高崖一生无子,直将两个女儿当成掌上明珠一般。

    自小便教些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,与别人家公子无异。两女一般聪慧,长女心思凝定,素有静气,喜欢琴棋书画、胭脂水粉,小女却心性跳脱,不拘于物,喜读兵书战策、史书传记,每每针砭时弊,竟也能切中要害。

    洛高崖心知自己一番教养,已将小女养得如同男子,博闻强识之处犹有过之,真要许个寻常人物,只怕她一生都不会幸福,一念至此。

    他叹息一声,轻声说道:“既是如此,你便收拾收拾,这几日过去云儿家里盘桓一番,看看那彭生如何,果然一表人才,再让他过来拜谒不迟!”

    栾氏听到丈夫允准,不由喜上眉梢,虽然成亲至今,丈夫端方持重,两人相敬如宾,但她心里清楚,丈夫爱女之心不输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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