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o戏_第26章可再看时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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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26章可再看时 (第2/2页)

到小车前,将大木箱护住,招呼几个当兵的小心翼翼先搬上后台。芒种安排妥当刚要上台,猛觉衣袖被人扯住,扭头一看,不由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***拽芒种衣裳的不是别人,正是穿了老百姓裤褂的李锅沿。芒种看他脸上微微带着笑意,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。自从成亲那天闹了事,芒种一直在心里对李锅沿存着感激,只不过后来又闹了扒坟、抓花五魁的事体,芒种才对他有了敌意。

    “师…师叔,你没上石门?”芒种看他脸上带着笑,没改当初的称呼。“芒种,难得你还叫俺一声师叔,花家也就你一个善人咧。俺上哪门子石门?毛大顺那个狗日的在军长面前把俺鼓捣澥汤咧,开仗的辰景还被关在小黑屋里,幸亏逃出来咧,拣了一条命哩!”

    “你不追他们去?”“追也没用,这辈子就算让人毁咧,还是在家想生计吧,以后短不了让你帮忙哩!”

    芒种不愿意多耽搁,朝他笑笑想走,李锅沿的手又搭住了他的衣袖,芒种的脸耷拉下来。李锅沿不急不缓地问:“别着急走,唱这戏你师傅晓得不?”芒种摇摇头。

    李锅沿嘴角掠过一丝笑意:“你可晓得俺俩当年有个赌?谁破喽秧歌班的规矩,谁就散喽摊子,把东西拱手让出来,”

    芒种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,警觉又气愤地说:“你想干啥?少打俺的主意!”李锅沿并不在意,不阴不阳地笑道: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!”“俺反悔啥?”

    “不唱这台戏,不破秧歌班的规矩!”芒种晓得他的意思,口风硬着说:“你看见这阵势咧,不唱不行!”

    李锅沿笑道:“那好,俺要应你的师傅的赌,唱完戏你们走,行头、家伙撂下俺们拾掇,放心,俺们来的人多,一趟就清咧!”

    芒种看着他身后七八个人,心里一紧,冷冷地说:“行头、家伙是俺背着师傅弄出来的,俺没有跟你赌,东西你拿不走。要拿,你从俺师傅手里拿!”

    李锅沿“嘿嘿”一笑:“也行,不着急,你唱吧,唱好点,这是花家班最后一场戏咧!”说完,示意身后的人离开。

    芒种看着几个人的背影,明白正在做一件铸成大错的事体,可是现在想走也走不成,因为“小七寸”又在嚷叫着催他上台。

    芒种横横心,从侧门上了后台,看花瓣儿和白玉莲都站着等他吩咐,对忙活着拾掇乐器家伙的兔子毛说:“李师傅经多见广,今儿你就主事吧!”兔子毛连忙摆手:“使不得,俺可不敢主事,你顶算花家班的二老板,咋也得你主事哩!”花瓣儿还未开口,白玉莲一脸正色地说:“师弟,师傅不在,你理应给戏班做主哩!”

    芒种看看白玉莲,又看看笑眯眯的花瓣儿,抬手把装了师祖画像的箱子打开,从里面“请”出画轴,吊挂在后台中央,又设上香案。

    画轴里是秧歌师祖苏东坡慈眉善目的官像。芒种燃上三炷香,花瓣儿和白玉莲随他朝画像跪下磕了个头,双手合十,闭上眼睛。芒种口中念念有词:“有爷皇封,神力无穷,驱走凶恶,保佑平安。”

    念罢,起身将木香插入香案。芒种对站起身来的花瓣儿和白玉莲说:“今天不比往日,台下的官兵不好惹,先打脸儿(注:方言,化装的意思)吧,一会儿公鸡来喽俺再cao办祭台的事体。”两人应了一声,分找盛自己行头的箱子。

    时辰不大,两个当兵的拎着一只“嘎嘎”叫的大白公鸡蹿上后台,其中一个对打了脸儿没换行头的芒种说:“鸡来咧,咋办?”

    芒种瞟了一眼公鸡,顺手从旁边的木箱里拿出一支花枪说:“你稍等片刻,俺挑了四角就来。”

    (注:秧歌艺人祭台的程序,由花脸演员用刀枪把子在舞台的四角挑动)芒种踏了戏步,踩着崭新的红松地板一弹一弹地走到舞台的四个角上,用花枪挑了几下,返身回来,又从木箱里抄出一把光闪闪的菜刀,走向台口。

    老辈子传下话来,祭台要认真严肃,尤其是杀鸡的辰景,要心善志诚,不许乱说,禁忌扳山,吸草条。

    如此才能请师祖驱走凶神,保佑演出平安。台下的官兵刚见芒种提枪挑四角的辰景倒没感到诧异,见他拎着公鸡抄了菜刀直奔前台,不由乱糟起来。

    芒种不敢向下看,可是越不敢看就越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子。他飞快地掠了一眼台下,看到离他最近的那排桌子前坐着一溜军官,还有几位县衙的官员,心里哆嗦一下,转眼掠向远处。远处是黑压压的百姓。就在芒种的眼神飞掠而过的辰景,在人群中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    欧阳先生!芒种心里一喜,台下总算有认识的人咧。芒种想用眼神说话,毕竟两人有些日子不见,可再看时,人群里奇怪地没了他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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