绣屏缘_第17章亦何庸心节义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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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7章亦何庸心节义 (第2/2页)

圣旨:依议行。

    却说郡主秀苕,思想天下做状元的,有得几个?若是错这一次,后边再遇着一个年老的,教我怎生定夺?如今莫说有一个王家小姐,就是有一百个王家小姐,也顾不得,定要随他了,做女子的,但凡争宠专权,尽是外边体面,与切身之事,全无补益。

    今后那管他有妻无妻,次妻正妻,只嫁了个状元,就完我一生的心事。凡事宽他一分,倒落得个贤德之名。听得礼部覆奏已准,心上十分欢喜。驸马也思量状元难得,每事依顺。见了部议,便择下吉日,与状元成亲。

    赵云客既奉谕纶,便图入费。乃至正日,先谢了王御史,一径到驸马府中。自想道:“今番入赘,比不得别家。不知那郡主性格如何,容貌如何。”

    心内忧怀郁结。挨至府门,灯影成行,彩球高挂,洞房花烛,自是侯王体致。不比世间嫁女,多添得几件衣裳首饰,便道一场大事,只管把男家责备,要争几副糖桌。

    结亲之夕,云客细看郡主,却也古怪。别人娶妻,经营了许多年代,才讨得一个女儿还是非麻即黑。

    偏有赵云客撞着的,就是月里嫦娥,再没有一件不生得端正。云客心念。季苕花容月貌,也与广陵城里美人不相上下,只不知他性格可是好说话的。

    当夜被底绸缪,云客极意奉承,专为求他真心,合到玉环小姐身上去。说这秀苕,被云客甜言美语,打动情肠。道是不惟赵郎才貌天下无双,看他这一段衷情也考得个第一。

    但凡有关云客身上的事,他倒百般依顺。相交月余,日里出外赴宴,傍晚回到房中,不是谈论古今,考究诗赋,就是弹琴着棋、看花饮酒,也略把云客家事问些详细。

    两情和合,如鱼得水,专待辞朝,与云客同到钱塘家里去。云客探知季苕心中坦荡,更兼情意缠绵,渐渐把左右夫人之旨,露些心迹。季苕全不关心,任他从便。云客大喜,乘便往老王寓中,商量归计。

    王御史闻知郡主贤德,知道他女儿后日的醋量自然不消开坛,愈加欢喜。便与云客算定归路。云客乘便进朝,先陈省亲之念,后把娶王一事拖带几句。朝廷许允。一径出朝,来辞驸马说道:“暂归钱塘,即日到京奉候温靖。”

    驸马以前,原奉有左右夫人之旨,不好相留。又见郡主秀苕,夫妻契厚,他便放心得下。奁资等项,色色整齐。云客择日起身,又往王御史衙中,告归婚娶。老王道:“老夫在京,一时难得脱身,小女姻事,自有拙荆可以作主。事也不必过费。”

    云客拜谢而别,行旌南指。季苕辞别双亲,饯行杯酒,留连数日。云客思念家乡,睽离已久。当日西湖乘兴,流寓广陵,自后花下奇缘,月中良遇,情怀于种,迷恋忘归,及至罗网忽张,惊魂靡定。虽则香闺提救,终为荒驿相羁。定省晨昏,缺然未讲。

    虽道才子多情,偏不想着父母的?只因云容所遇,尽是软麻绳,把一个才情盖世的郎君,一交缚住。

    人只道云客的心肠,长者薄而妇人厚,不知慈乌之恋源自邀切。所以当日,将次出京,反添些悲欢离合之感,全不把富贵功名,装成娇态。

    但指望立刻就到钱塘拜见父母,便将这些美人,聚集一处。他还要把旧日的亲情友谊,报答一番,也见得山川种秀,祖功宗德,发出这一段功名,正好在乡里之中,做些正经事体。

    看官,你道别人中了科甲,个个像苏四郎,佩着六国相印,不但贫交故旧,就是兄嫂,也该俯伏迎候,父母也该颐指气使,每日早起在家堂香火之前,祝愿里中弄出几椿闲事,好于从中占得银子,因此贫交故旧,渐渐生疏。

    偏是云客中了状元,心内全无此念,岂非痴想?看看的锦衣归故里,那赵员外在家,自应做些好梦。只不知报状元的,可先到家几时了。

    评:忆余往时,读书城东小楼,与白香居士讨论时,义得失,雅相善也。白香一夕感古名媛事,手拈一题,并cao新稿见示,读之令人快心。因率鄙意亦作一篇,不复自计工拙,回中偶有试事,聊附于末,以博一哂。

    白香英才蔚发,自是金马玉堂人物,行将几万高搏,而余仅以卮言,重灾梨枣,亦足感也。问西子亡吴,其功耶非耶?吴亡而不与之俱亡,其贞耶yin耶?尝谓西子非妇人也!

    其殆于越之元勋,春秋之智士乎!当勾吴之争雄天下也。封豕长蛇之势,逼于邻国。会稽之困,危如累卵。

    越之君若臣,无所展其才,而大夫种之第三术,得行于其间,遂令闺阁芳姿,振声千古。盖越之存,不存于生聚之后。

    而存于夫差荒yin之一心。吴之亡不亡于好色之时,而亡于极好色之意,使忠谏不得进一言。究之存亡之徵,cao之一女子,而此一女子者,亦何庸心节义,以自全其守贞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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