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龙戏凤_3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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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了。”她斜睨他。

    “好了,我得走了,明日再一同对奕如何?”

    “当然好,恭候大驾。”

    他点头而笑,走出勤织院。

    柳寄悠待他走远,才想要回屋内绘图,却不料一转身便撞见一双威严的眼,吓得她忘了该行大礼,只能抚住心口,退了一大步地低呼:“皇…皇上!”

    老天!他怎么进来的?又几时进来的?她刚才谈话的地方正是面对大门,不见有人来呀?还是在她瞧桂花失神,而三王爷忙着推销画像中人之时,恰巧在那时进入?只是…为什么没有人通报呢?他又怎么老是出人意表地出现呀?

    龙天运不介意她惊惶一时的失礼,反而趁机端详她。为什么有似曾见过的感觉?不是前日的印象,也不是初入宫时被拜见的那一次…老实说当时他压根没正眼看她。

    而这种普通的相貌又怎会令他日渐感到深刻呢?

    昨夜在张德妃那边过夜,搂着柔媚入骨的美丽妃子,领受着她比往日更的伺候使媚,他竟满脑子想着一张平凡的面孔。

    此时再看到三弟谈笑风生的面孔,他可以肯定这个柳寄悠身上别有一股魅力让人想亲近。

    来自哪方面的魅力呢?是因为她对人事物的无欲无求吗?可以让任何男人放心地谈笑,而不必应付其使小性子或有所求的时刻吗?

    这是他要找的答案,所以他才会又莅临此处,是吧!?

    惊吓过后,她连忙拜见:“柳寄悠拜见皇上万安。”

    “起来吧!朕无意惊吓你,你亦无须太过戒慎。”

    不知怎地,他希望这女子可以回复刚才谈笑风生的面貌来面对他,而不要再三拘束于他这君主的身分戒慎不已。

    如果她可以对天淖平等看待,那么对他也可以吧?

    他看了她一眼,走向榕树荫下:“这儿几时装上了秋千?”仔细一看,才发现由树藤纶织成绳,而坐板来自废弃纺织机的平台切割而成,粗拙的材料,却实讨喜,不染一丝俗鄙轻率。

    柳寄悠悄悄抬头看他挺拔的背影,心中却不清一个合理解释皇上会再度出现的原因,一如前天相同的神出鬼没,突如其来。

    “初搬进来时,恰巧有许多老旧不用的纺织机,木头部分尚堪使用,便与丫鬟们打理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她这么一说,龙天运才发现散落在廊下下,更甚着花圃四周的低栏,都来自废物品的再利用。没有一番巧思,岂会有这种成果?

    但这同时也点明了他这皇宫的主人对外来客吝啬到什么程度,居然丢给她一间破屋子任其自生自灭,真是令他汗颜。一旦女人不是“美”人,就不该得到良好的对待吗?以往他或许是顺理成章地这么以为,但一旦这平凡女子吸引住他的注意力后,他难得地自省了会。

    “看来,朕是亏待你了。”他看向她。

    “不敢,我以为在自己可以应付的范围内,没有什么亏待可言。皇上言重了。”她讶然于堂堂一国之君会对区区一名女子说这种近似道歉的话。自古以来,以天神自居的君主,即使知道自己有错,也无须低头的,天子、天子,岂是叫假的?

    那么,这位少年君王可取之处又多了一项。

    “你自己将桌子裁成这般吗?”他指着放置的木桌问着,但眼光灼视在她的眉眼间不曾稍离。

    她习惯性要抬头看着人回答,不料却看入一双深沉含威的眼眸中,忙别开了去:“我有两个巧手的丫鬟。”

    他点头,忽尔看到她布衣打扮,与一个平民女子差不到哪儿去,哪像官家小姐的派头?

    “朕不会连衣物都没派人送来吧?”

    “回皇上,有的。只是今日栽种花籽,不合适穿宫内革服,于是这等布皮旧服污皇上双眼,是我的不对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吧!”龙天运欺近一大步,抬起她下巴:“上回朕看到的,似乎亦非宫服,没有比这一套好到哪儿去。”

    这女人居然是不爱打扮的?天下有这种女人吗?

    柳寄悠不得不直直看向面前那张俊美的脸孔,突然发觉他的长相好看到足以令人晕眩。太近了些,所以威势迫人。生平与男人相处,也不曾有过这么近的逾矩距离对视,实在…失礼又足以箝住人的呼吸。

    她轻咬了下唇瓣:“上回奴家正在绘画,亦不能穿华服来弄脏。”

    “哦!”龙天运俊目闪亮,兴味更浓:“那朕就好奇了,有什么时刻是可以穿宫服,而不必怕弄脏的?”

    她悄悄地、不着痕迹地转头看着大门,脱离他手托住她下巴的姿势。

    “如果皇上前来此,大老远请公公们先行传唤呼叫,那民女依礼恭迎时,当然就必须着宫服以对,不能马虎,亵渎圣颜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爱美吗?”

    她转身面对他,才发现自己扎成一条辫子的青丝末稍正被握在他的大掌中。她心窒了一窒,直觉地抽回自己的长发辫,惹他威目以对。

    她深吸口气,退了三大步下跪:“奴家并没有多少姿色足以去点,倘若惹皇上不悦,日后奴家必会在外表上多加注意,不会再邋遢率性,请皇上恕罪。”

    龙天运压下心中的不悦。这大胆的女子居然敢这么无礼地对他?从没有人敢这么做?而她一语双关地道歉,又教他发作不得。

    他绝不是气量窄小的男人或君主,只是他活了二十八年以来,从没有人敢从他手中抓走任何东西,而她居然做了,而且还是两次!她就这么讨厌他去碰吗?即使她不是他要的妃妾,但能被他的双手碰触。是何等的荣宠啊,而她竟不要,而且还敢嫌恶!?

    不!不!他不会为女人生气,他这辈子顶多会厌倦某个女人,但绝不会生气,当然也不会从这一个他不要的平凡女子开始破例。

    没了兴致,他拂袖而丢,决定去找他那些美丽又拼命央求他恩宠垂幸的妃妾们玩玩。

    留下吁了一口气的柳寄悠,原本该惶恐、害怕的面孔,却逸出了一抹笑,久久不止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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