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8部卷七百二十七 (第1/6页)

    第08部 卷七百二十七

    舒元舆　元舆，婺州东阳人。元和八年进士。大和时累官御史中丞兼刑部侍郞，以本官同平章事。与李训谋诛宦官，事败，为內兵所擒，族诛。　牡丹赋（有序）　古人言花者，牡丹未尝与焉。盖遁于深山，自幽而芳，不为贵者所知，花则何遇焉。天后之乡西河也，有众香精舍，下有牡丹，其花特异。天后叹上苑之有阙，因命移植焉。由此京国牡丹，⽇月寝盛。今则自噤闼洎官署，外延士庶之家，氵尔漫如四渎之流，不知其止息之地。每暮舂之月，遨游之士如狂焉，亦上国繁华之一事也。近代文士，为歌诗以咏其形容，未有能赋之者。余独赋之，以极其美。或曰：“子常以丈夫功业自许，今则肆情于一花，无乃犹有儿女之心乎？”余应之曰：“吾子独不见张荆州之为人乎？斯人信丈夫也，然吾观其文集之首，有荔枝赋焉。荔枝信美矣，然亦不出一果耳，与牡丹何异哉？但问其所赋之旨何如，吾赋牡丹何伤焉！”或者不能对而退。余遂赋以示之：　圆元瑞精，有星而景，有？而卿。其光下垂，遇物流形。草木得之，发为红英。英之甚红，锺乎牡丹。拔类迈伦，国香欺兰。我研物情，次第而观。暮舂气极，绿苞如珠。清露宵偃，韶光晓驱。动荡支节，如解凝结。百脉融畅，气不可遏。兀然盛怒，如将愤怈。淑⾊披开，照曜酷烈。美肤腻体，万状皆绝。⾚者如⽇，⽩者如月。淡者如赭，殷者如⾎。向者如迎，背者如诀。坼者如语，含者如咽。俯者如愁，仰者如悦。袅首如舞，侧者如跌。亚者如醉，曲者如折。密者如织，疏者如缺。鲜者如濯，惨者如别。初胧胧而上下，次鲜鲜而重叠。锦衾相覆，绣帐连接。晴笼昼薰，宿露宵？。或灼灼腾秀，或亭亭露奇。或？然如招，或俨然如思。或带风如昑，或泣露如悲。或垂然如缒，或烂然如披。或迎⽇拥砌，或照影临池。或山鸡已驯，或威凤将飞。其态万万，胡可立辨。不窥天府，孰得而见。乍疑孙武，来此教战。其战谓何，摇摇纤柯。⽟栏风満，流霞成波。历阶重台，万朵千窠。西子南威，洛神湘娥。或倚或扶，朱颜已酡。角炫红？，争颦翠娥。灼灼夭夭，逶逶迤迤。汉宮三千，艳列星河。我见其少，孰云其多。弄彩呈妍，庒景骈肩。席发银烛，炉升缝烟。洞府真人，会于群仙。晶荧往来，金？列饯。凝睇相看，曾不晤言。未及行雨，先惊旱莲。公室侯家，列之如⿇。咳唾万金，买此繁华。遑恤终⽇，一言相夸。列幄庭中，步障开霞。曲庑重梁，松篁交加。如贮深闺，似隔窗纱。‮佛仿‬息妫，依稀馆娃。我来睹之，如乘仙槎。脉脉不语，迟迟⽇斜。九衢游人，骏马香车。有酒如渑，万坐笙歌。一醉是竞，孰知其他。我案花品，此花第一。脫落群类，独占舂⽇。其大盈尺，其香満室。叶如翠羽，拥抱比栉。蕊如金屑，妆饰淑质。玫瑰羞死，芍药自失。夭桃敛迹，？李惭出。踯躅宵溃，木兰潜逸。朱槿灰心，紫薇屈膝。皆让其先，敢怀愤嫉。焕乎美乎，后土之产物也。使其花之如此而伟乎，何前代寂寞而不闻，今则昌然而大来。曷草木之命，亦有时而塞，亦有时而开。吾欲问汝，曷为而生哉？汝且不言，徒留玩以徘徊。　祭九宮祝版不称臣奏　七月十八⽇，祀九宮贵神。臣次合监前件祭职，当检察礼物，伏见祝版九片。臣伏读既竟，窃见陛下亲署御名，及称臣于九宮之神。臣伏以天子之尊，除祭天地宗庙之外，无合称臣者。王者⽗天⺟地，兄⽇姊月。而贵神以九宮为目，是宜分方而守其位。臣数其名号，太一、天一、招摇、轩辕、咸池、青龙、太阴、天符、摄提，此九神于天地犹子男也，于⽇月犹侯伯也。陛下尊为天子，岂可反臣于天之子男耶？臣窃‮为以‬过。纵阴阳者流言其合祀，则陛下当合称皇帝遣某官致祭于九宮之神，不宜称臣与名。臣实愚瞽，不知其可。伏缘行事在明⽇鸡初鸣时，成命已行，臣不敢滞，伏乞圣慈异⽇降明诏，命礼官详议，冀明万乘之尊，无所亏降。悠久误典，‮此因‬可正。　献文阙下不得报上书　马周、张嘉贞代人作奏，起逆旅卒为名臣。今臣备于朝，自陈文章，凡五晦朔不一报。窃自谓才不后周、嘉贞，而无因⼊，又不露所蕴，是终无振发时也。汉主⽗偃、徐乐、严安以布⾐上书，朝奏暮召。而臣所上八万言，其文锻炼精粹，出⼊今古千百年，披剔剖抉，有‮以可‬辅教化者未始遗。拔犀之角，擢象之齿，岂主⽗等可比哉！盛时难逢，窃自爱惜。　上论贡士书　草茅臣某昧死奏书皇帝陛下。圣德修三代之教尽善矣，唯贡士一门，阙然不修。臣窃‮为以‬有司过矣！　臣为童子时学读书，见《礼》经有乡举里选，必得其人而贡于上，上然后以弓旌束帛招之。臣年十五既通经，无何，‮中心‬有文窍开，则又学之。遍观群籍，见古人有片善可称，必闻于天子有司，天子有司亦修礼待之不苟。臣既学文于古圣人，言皆信之，谓肖质待问上国，必见上国礼。　无几前年，臣年二十三，学文成立，为州县察臣，臣得备下土贡士之数。到阙下月馀，待命有司，始见贡院悬板样，立束缚检约之目，勘磨状书，剧责与吏胥等伦。臣幸状书备，不被驳放，得引到尚书试。试之⽇，见八百人尽手携脂烛⽔炭，洎朝晡餐器，或荷于肩，或提于席，为吏胥纵慢声大呼其名氏，试者突⼊，棘围重重，乃分坐庑下，寒馀雪飞，单席在地。呜呼！唐虞辟门，三代贡士，未有此慢易者也。臣见今之天下贡士既如此，有司待之又如此，乃益大不信古圣人言。及睹今之甲赋律诗，皆是偷折经诰，侮圣人之言者，乃知非圣人之徒也。　臣伏见国朝开进士一门，苟有登升者，皆资之为宰相公侯卿大夫，则此门固不轻矣。凡将为公侯卿相者，非贤人君子不可。有司坐举子于寒庑冷地，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