品花宝鉴_第55章只得硬了心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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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55章只得硬了心肠 (第2/2页)

的话,细细述了一遍,惊得子玉神色惨淡,气得说不出话来。停了一回道:“奇了!奇了!

    他在我家住了半年,我并没得罪他,他何必要糟蹋我到如此光景呢?何以进了华公府就变坏了,正是梦想不到,以后我就断绝他便了。但使人来闹,又是怎样呢?”

    素兰、琴言听得聘才进了华公府,才晓得闹春阳馆的就是他,则昨日的事,亦不必疑心了,素兰又把昨日那两人骂话,并赶他的光景,也述了一遍。

    子玉听了又骂,又恨,忍不住又哭了,此时船已开行,素兰的家人把酒肴都摆上来,素兰一面敬酒,一面劝,子玉、琴言只得坐了。

    悲从中来,无言相对,尚复何心饮酒。经素兰苦劝,只得勉强饮了几杯,终究是强为欢笑,亦不知何所为而然。

    在琴言心上,终觉得生离死别,只此一面,以后像不能见面的光景。子玉也觉得像是无缘,料定是不能常见的。此是大家心上。

    想到极尽头处,自然生出忧虑来,这是人心个个相同,不过用情有至有不至耳,当下船已走了三四里,三人静悄悄的清饮了一回。子玉一面把着酒,一面看那琴言,如蔷薇濯露,芍药笼烟,真是王子乔、石公子一派人物,就与他同坐一坐,也觉大有仙缘,不同庸福。

    又看素兰,另有一种丰神可爱,芳姿绰约,举止雅驯,也就称得上珠联璧合。今日这一会,倒觉是绝世难逢的,便就欢乐顿出,忧愁渐解。琴言看子玉是瑶柯琪树,秋月冰壶,其一段柔情密意,没有一样与人同处。

    正是傅粉何郎,熏香荀令,休说那王谢风流,一班乌衣子弟也未必赶得上他。若能与他结个香火因缘,花月知己,只怕也几生修不到的。虽只有这一面两面的交情,也可称心足意了,渐渐的双波流盼,暖到冰心。

    这素兰看他二人相对忘言,情周意匝,眉无言而欲语,眼乍合而又离,正是一双佳偶,绾就同心,倒像把普天下的才子佳人,都压将下来。

    难怪这边是暮想朝思,那边是忘餐废寝。既然大家都生得如此,自然天要妒忌的,只有离多会少了。

    若使他们天天常在一处,也不显得天所珍惜,秘而不露的意了,心上十分羡慕,即走过来,坐在子玉肩下,温温存存,婉婉转转的敬了三杯,又让了琴言一杯。

    此时三人的恩情美满,却作了极乐国无量天尊,只求那鲁阳公挥戈酣战,把那一轮红日倒退下去,不许过来,正在畅满之时,忽见前面一只船来,远远的听得丝竹之声。

    再听时,是急管繁弦,yin哇艳曲。不一时摇将过来,子玉从船舱帘子里一望,见有三个人在船中,大吹大擂的,都是袒裼露身。有一个怀中抱着小旦,在那里一人一口的喝酒,又有两个小旦坐在旁边,一弹一唱。

    止觉得欢声如迅雷出地,狂笑似奔流下滩,惊得琴言欲躲进后舱,子玉便把船窗下了,却不晓得是什么人。素兰从窗缝里看时,对琴言道:“过来瞧。”

    琴言过来,也从窗缝里瞧了一瞧,便道:“这些蠢人,看他作什么?”素兰指着那下手坐的那一个道:“这就是与媚香缠扰的潘三。”

    琴言道:“哎哟!这个样子,亏媚香认识他,倒又怎么能哄得他?”素兰道:“你没有见,昨日那两个,比他还要凶恶十倍呢!”琴言叹了一口气,走转来坐了。子玉道:“潘三是何等样人?”

    素兰也把他们的事,说了一遍,子玉连声道:“可恶!可恶!这潘三竟敢如此妄想。幸亏是苏媚香,若是别人,只怕也被他糟蹋了。”又问琴言道:“你可认得那些相公么?”

    琴言道:“我竟一个都不相识,不知是那一班的?素兰道:“我都认识。坐在怀里的,是登春班的玉美,那弹弦子的叫春林,唱的是叫凤林,皆是凤台班的。”

    子玉道:“看他们如此作乐,其实有何乐处?他若见了我们这番光景,自然倒说寂寥无味了。”素兰笑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乐处,他们不如此就不算乐。”

    看看红日将近沉西,子玉此时心中甚是快乐,竟有乐而忘返之意。琴言心上虽知天色已晚,却也不忍催迫。素兰恐晚了,不能进城,便叫船家快些摇摆,天不早了,于是一面即收拾起来。

    子玉便将带来之物,分送二人,二人不好推辞,只得收了,子玉又将那包里散碎银,分赏了素兰、琴言的人,又说辛苦了你们,众人叩头谢赏。

    船到大东门,又各自上车。子玉拉着琴言的手道:“我们迟日再叙罢,诸事须要自解才好。”

    又流下泪来,琴言也哽咽道:“你放心去罢,将要关城了,咱们见面不在香畹处,就在怡园两处。”子玉点了点头,只得硬了心肠,各自上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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