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上两个你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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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5/5页)

一语不发做个乖学生,卡拉OK的小仪则是一个舌头比刀还利的“恰查某”

    起初,李佩仪对自己截然二分的性格也惴惴难安:心灵探讨、个性分析、心理测验…五花八门的高论,只是让她更加迷惑罢了。

    偶然看到一则新闻报导:一个曾遭性攻击而沮丧的美国女子向心理医师寻求帮助,这才发现她拥有多重性格——多达三十余种,这也是她经常被商家搜出顺手牵羊的物品,却始终坚持自己是被栽赃陷害的原因。

    李佩仪为之骇然。

    三十几种性格挤在一个躯体之中?幸好!她释然想道:自己不过是因应环境、文化落差,而多了一重伪装。

    夏去秋来,李佩仪顺利考上公立高中。

    小仪的性格愈来愈鲜明,斯文寡言的佩仪只有在学校或卧室中才出现,家人几乎忘了“她”的存在。

    佩仪想上大学,她请小仪出面谈判。

    福婶颇不以为然:“一个查某囡仔,读那呢多书做啥?猪不肥,肥了狗。”

    抱怨归抱怨,想到女儿这几年一直帮忙赚钱,福婶的心也软了。

    小仪脾气是坏了点,尖牙利嘴但比起堂姊妹们还算乖巧。福婶想。

    “你哥哥不争气,弟弟又太小,”她答应了,也提出交换条件:“你可得帮妈几年,不要多读了几年书就眉头高,翅膀长硬就想飞了。”

    小仪慨然允诺。

    高三时课业加重,李佩仪像是两头烧的蜡烛。小仪的脾气愈暴躁了。

    高三下学期,福婶受人怂恿,和一个茶室女子商议合伙开宾馆。福婶出钱,对方出人。

    她告诉旺福:“人家有十来个小姐,个个年轻貌美,一定会赚钱的。”

    对母亲向钱看的作风,佩仪深感难堪又无奈。

    小仪快言快语:“如果要卖人rou就开猫仔间嘛!开宾馆工程浩大,万一遇上了久病厌世的人开房间自杀,那可麻烦了——这类新闻不是经常在登报吗?”

    话声刚落,小仪结结实实捱了一巴掌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福婶勃然大怒: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

    一旁的旺福噤若寒蝉。小仪冷然不语。

    “我要做代志还轮不到你管——你得等我死了再来当家做主!”福婶气极说重话。

    她马上在邻街租了一栋透天厝,打好契约并叫来了水电、装潢师父。

    人算不如天算。四十五岁的福婶出了车祸,肇事的计程车司机来不及踩煞车,把骑机车的福婶拖了近百公尺才煞住。

    李佩仪身穿黑衣,双眼红肿茫然,瞪视着纷乱进行的丧事。李家的亲族多意见杂,不过总算办出个像样的仪式。

    从没想过争强好胜的母亲会去得这么快,佩仪悲从中来,哽咽难言。

    旺福表情呆滞萎靡不振,哥哥耀辉垮着肩膀像只丧家之犬,小弟辉宗哭得涕泅横流,失去女主人的一家四口陷人愁云惨雾之中。

    福婶才入土为安,不怀好意的伯父就来游说旺福将卡拉OK顶让。想到五十万现款到手,旺福心动了,耀辉也颇企盼。

    还戴着麻布为记,小仪火冒三丈:“不可以!”她厉声吆喝父亲:“不能答应!”

    羞恼的耀辉抬出哥哥的威严镇吓:“你跟老爸说话是这种口气吗?”

    小仪才不吃这套,瞪着魁梧的哥哥:“李耀辉!你用点头脑好不好?你以为五十万很多吗?mama掌店时,每个月的盈利都在十万左右,生意最好时也曾有十八、九万的记录。为什么我们要将经营良好的店拱手让人?”

    “生意好坏并不一定准…”耀辉说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,因为妈在的时候,你只能拿个几千元花用,一下子有五十万摆在眼前实在很过瘾,可是用完了以后呢?喝西北风?”

    耀辉吱唔着:“我们可以拿一、二十万做个小生意。”

    小仪冷笑:“真是奇事!月入一、二十万的店不要,要去做小生意?”

    旺福开口:“可是,佩仪啊!你妈不在了,卡拉OK怎么做下去?耀辉要当兵哩!”

    “我来做!”小仪沉默数秒,下定决心。

    “不过…”旺福犹豫挣扎:“我甲你二伯讲好了。”

    小仪瞪着她父亲,从一数到十才缓缓开口:“我去跟阿嬷说!”

    “放心!阿嬷还未死,不会让你吃亏的。”奶奶安慰她道:“没娘的孩子还有阿嬷可以当靠山,看谁敢动你。”

    卡拉OK的店址是祖产,老奶奶大权在握,一言九鼎。

    悻然松手的伯父十分不满,冷眼旁观:没有了福婶,才十九岁的佩仪要怎样独撑全场?心生不快的伯父们即使有应酬,也不愿到侄女的卡拉OK店捧场。连原本常去捧场的朋友也在他们的劝阻下跳槽到别处。

    刚开始两个月,生意一落千丈。小仪咬牙苦撑,请了两个小妹负责杂务,变更小舞台,增加五颜六色的灯光效果,全心布置一个纯粹唱歌、聚会的温馨小店。

    小仪拚得很辛苦,精神的强悍韧度不觉压过乖巧的佩仪。

    顾客层也变了,少了那些成份复杂的客人,经过大家口耳相传,俨然成了年轻人的娱乐天地。

    佩仪所阅读的书籍派上用场。星座占卜、手相面相、血型分析、扑克牌算命…将一些天真懵懂的少男少女唬得一愣一愣。

    现在回想起来,李佩仪实在不知道:当初自己是如何熬过这段日子。

    也许是母亲对她所说的气话一语成谶,让她一直有罪恶感,愧疚自己对母亲的忤逆;也许是自己将人生舞台的戏份扮演得过火,所以才能安然走过。

    李佩仪摇摇头,甩掉尘封已久的回忆。和陈翊德的一段情早已烟消云散,不再具有任何意义。

    是的!她振作起精神自勉:无论是挑衅也罢,游戏也好;我们可以跟他奉陪到底。

    绝对不再受一次伤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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