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2/3页)

半小时，mama洗了个澡换了衣服，走进了我的房间。而我当时则是在偷偷地看小说。

    我感觉收起小说，对mama说：“妈，你收拾完了？”mama似乎没听到，嘴里嘀咕了些什么，然后吞吞吐吐，似乎有点害怕地问：

    “子业，你前天是不是打人了？”

    我每次惹祸被发现后，mama都是严厉地批评我一顿，有时还打我几下，虽然不能使我疼痛，但能让我感觉到她的愤怒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mama这个语气。

    “嗯…”我试图遮掩“是有这么回事，但我没动手，是卢宇他们…”mama听到这里，竟好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，但没持续多久便吐了一口气，语气很轻，有点像自言自语地说：“行，我知道了，你休息吧…”说罢，mama竟掉头走出了我的房间。我还暗自侥幸没有遭到mama的训斥。

    第三天傍晚，爸爸因为涉嫌贪污被双规，我之后再也没见过他。只知道后经调查，爸爸不光巨额贪污，还涉嫌强jianian和涉黑，直接被判了无期。我记得当天晚上，mama还是十点回的家，只是眼镜下露出一双哭得红肿的双眼。当天夜里，mama决定离婚。我们的家庭破碎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天都相安无事，只是mama每天回来的都很晚，而且精神状态也都不太好。也是，出了这么大的事，连我都是萎靡不振的，何况是日夜cao劳的mama。

    看来我需要多关心一下mama。

    “妈，你还好吗？这几天累吗？”

    “哦，什么？啊，你问我累不累啊！”mama有点魂不守舍“这几天是够忙的，白天在长春一中教书，晚上还得去育人接受培训，下周五还有仪式，再加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，你也是知道的。”mama长出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仪式？什么仪式，我怎么没听你说过？”我有点奇怪，mama为什么会没头没尾的提起一个仪式。

    “啊！我有说吗？这…唉，也没什么，就是育人中学例行公事的那种入职仪式。”mama咽了一口吐沫，感觉有点尴尬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嗯，那是够累的。”我丝毫没有起疑，转身就要离开。

    “哦，对了子业。”mama叫住了我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，mama？”我好奇地问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mama好像突然有点害羞似的问：“育人学校那边让我调查一下，自己的儿子最喜欢什么动物。子业，你最喜欢哪种动物？是猫？狗？还是老虎犀牛什么的？”

    “这是哪门子调查，当老师还有这步骤？”我不解地问。

    “可能是什么心理测试吧，我也不知道。”mama的莫名其妙地脸红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猪吧，拿玩意傻乎乎的，挺有意思。”我想起了前几年热播的电视剧《春光灿烂猪八戒》。

    mama似乎有点吃惊，还有点不情愿地说：“啊？你确定吗？猪那么脏，猫猫狗狗的多可爱啊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吗mama，你是让我改变答案吗？”知道这两天mama心情不好，我觉得做个体贴的儿子。

    “不…不用，我没有这个权力，就猪吧。”mama吞吞吐吐地说。

    我点了点头，说了声好，然后一脑子疑惑地离开了mama房间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一天是周六，mama需要去育人中学加班加点地培训，便早早地出去了。我自己吃了早饭，一如既往地偷偷地打开了mama房间的电脑，准备登陆我当时最爱的《梦幻西游》。

    电脑界面打开是，桌面上的一个标题是《资料》的Ｗｏｒｄ文档吸引了我。

    mama是虽然是老师，但是对电脑一窍不通，这在２00５年也是正常的事，毕竟３８岁的人了，学起计算机是有点吃力。

    难道计算机培训也是入职育人高中的要求？

    我好奇地点开了那个文档，里面写满了一页：“猪的习性１排泄行为：猪在进食后５分钟排泄１到２次，多为先排尿，后排粪。２生活行为：猪对吃喝的记忆力强，对与吃喝有关的时间、声音、气味、食槽方位等很容易建立起条件反射３白色的猪有：哈白猪，湖北白猪，三江白猪…”接下来是一些其他的关于猪的介绍，都比较正常。

    文档的最下，突显几行红色的大字：“猪，吃不择食，卧不择埠，目不能视天，行如病夫。其性yin，其rou寒，其貌至丑陋，一切动物莫劣于此，人若食之恐染其性！”

    我不懂是什么意思，但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好话，也不知道mama为什么特意标出。

    但是想来也正常，毕竟mama昨天刚问了我的喜好，接下来就做了调查，可能是学校那边需要吧，我把自己引导上了正常的逻辑，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合理的。

    mama下午４点就回家了，看起来依然很累，但依然给我准备了饭菜，我们两人像往常一样用餐。

    ５点左右，我们吃过了晚饭。

    ５点５分，mama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，跟我说：“子业，你洗下碗，mama要去下厕所。”

    我也下意识地看了看表，心里不由得浮想起早上看的猪的习性：猪在进食后５分钟排泄１到２次。

    我心中暗暗一笑，不由得佩服自己的联想能力。

    厕所中很快就响起了mama的尿声。母子之间朝夕相处，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了。

    我洗完了碗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看了半小时，才意识到mama还在厕所。

    “妈！你还好吧。”我无不关心地问。

    “嗯，还好，有点便秘。”mama在厕所里说。

    我点了点头，没有理会，又过了半个小时，只听“哗啦啦”地冲水声，mama走了出来长叹一声：“终于拉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我有些疑惑，mama是文明人，颇有小资情趣，很少说有关屎尿的话。但这话似乎又没什么问题，坐了这么久，任谁都会有点抱怨。

    “妈，你不像是便秘，倒像是本来没有屎，硬要往外激一样。”我不知为什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。

    mama似乎一下子慌乱了起来，喉咙中发出“呃”的一声，但转而又恢复了镇静，对我说：“真恶心，这么脏的事情也开玩笑。”晚上，我们洗漱过后，mama又来到我的房间，我当时在假装写作业，实际是在看大众软件。见mama进来，我赶紧把大众软件塞进书桌，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。

    mama似乎并不在意似的，随意地坐在了我的床上，然后聊天似的说：“今天下午我看到你大伯家的小孩了，才４岁，可爱极了。”我并不关心小孩子，只是嗯了一声。